今年以來,大一學生思琪(化名)在QQ空間一共發(fā)了54條原創(chuàng)“說說”,其中41條都與偶像有關。
年初,一檔偶像真人秀節(jié)目在某視頻網站播出后風靡一時。被節(jié)目里的偶像吸引,她“路轉粉”了。參賽偶像的成績由線上投票與現場排名票數相結合決定,在規(guī)定日期內,網站用戶可以通過投票通道對心儀的偶像投票。
思琪每天為偶像投150票,這要花上1個小時。因為操作過于頻繁,她的手機常常卡頓,無法登錄網站。由于害怕手機因此“癱瘓”,思琪每天都要卸載再重裝網站App好幾次。節(jié)目播完,偶像開始巡演。思琪所在的粉絲群里,有很多人決定去看巡演,她也在默默攢錢,希望可以去現場見見偶像。
為偶像打call五花八門
線上刷票只是粉絲日常追星的一部分。投票網站的賬號能在淘寶上大量購買,普通賬號和VIP賬號價格不等,而購買賬號所用的資金來自粉絲的“集資”。
在線下,有專門的粉絲“集資群”,群里有專門的管理人員對資金進行管理,所集資金用于購買投票網站賬號,制作明星海報、立牌等。
寶姐(化名)前后花了兩萬元為偶像買賬號和水票。對于“集資”,與寶姐同屬一個偶像后援會的子禾(化名)說,“‘集資’不管多少都可以,一分錢兩分錢都是對偶像的心意。”
“有錢出錢,有力出力”是投票小組的“宗旨”。剛上大學不到一年的艷芬(化名)追了某偶像男團成員兩年多。她參與過每日轉發(fā)明星微博等活動,在她看來,微博“控評”(通過點贊評論來掌控微博熱評——記者注)要盡量用帶圖評論,文案要有質量。
艷芬介紹,除票數外,網站“直拍”(即表演時針對單個選手進行的拍攝——記者注)的播放量、微博評論、排行榜等都成為粉絲的“必爭之地”。而“直拍”與投票一樣,也有自己的“快捷方式”,粉絲可以通過改變播放設置、登錄多個瀏覽器等方式,讓電腦自動重復播放視頻,為偶像“打call”。
近日,大學生張小欣(化名)把QQ字體換成了某男子演唱團體成員的“手寫字體”。追星路上,她為偶像的生日應援“集資”過,也刷過中國、韓國的各種娛樂排行榜單,還專門買了各種視頻網站VIP,只要偶像“露臉”的節(jié)目,她必然“追到”。
18歲大學生李昂(化名)的偶像沒能從綜藝節(jié)目里順利“突圍”,這讓她很傷心,“我到現在還不能接受這個結果,有天曾哭得‘喘不過氣’,現在好多了,就是心里‘堵得慌’”。
在偶像比賽期間,李昂在一個有1000多位粉絲的投票組擔任管理員,每天至少要值班3個小時,“自從管理投票后就沒有午睡了,晚上再也沒有早睡過”。
綜藝節(jié)目有責任引導青少年理性追星
“追星也算打開我的眼界吧,我獲得了一種‘自我感動’,從偶像身上汲取正能量。”李昂認為,“粉絲圈很可愛,同擔(一同追星的人——記者注)是偶像之外最能支撐、吸引我堅持下去的因素”。
“我有一個閨蜜,她追星之后我們的共同話題少了好多,以前天天聊天,現在聊不到一塊兒。她經常給我發(fā)好幾個綜藝視頻鏈接,我根本不會打開看。”大二學生雨欣(化名)覺得追星太瘋狂不合適,學生應該首先把自己的事情做好。
有時候,雨欣看到閨蜜因為偶像失利難過得大哭,覺得這樣“很不值得”,“我覺得追星的前提是要把自己變得更好,不要讓追星影響到自己的情緒。”
“我會看一部好的電影、電視劇,也會喜歡里面的演員,但我不會把他當成偶像狂追,F在當紅的‘小鮮肉’明星,我也不感興趣。”從來沒追過星的大學生張薇(化名)身邊有追星的同學朋友,就像“著了魔”,她不能理解他們?yōu)楹螘@么喜歡一個不認識自己的人。
追星多年的艷芬覺得自己一直都“安分守己”,頂多在草稿紙上寫寫偶像名字,偶爾逃課回宿舍看偶像的生日會直播。
“我家人不能理解瘋狂追星行為,認為這樣連點兒‘自尊’都沒了,所以我一般不跟父母聊偶像。”艷芬喜歡跟同學、朋友分享追星心得。
“年輕人有社交和情感需求,在一群人的社交過程中,需要某種主題作為共同話題,明星的某些特質剛好滿足了年輕人共同的社交需求。”安徽大學社會與政治學院副教授王云飛認為,追星不能影響到個人、家庭和他人的正常學習、生活,追星也只是部分年輕人生活中一個“階段性的插曲”,隨著年齡的增長,這一熱情便會消退。
安徽大學新聞傳播學院教師胡昭陽認為,綜藝節(jié)目吸引粉絲,發(fā)揮了大眾傳媒的“娛樂”功能,但同時也應該加強“涵養(yǎng)培育”的功能,引導青少年理性、適度追星。
“明星作為公眾人物,其‘吸粉’能力極強,容易收獲粉絲忠誠度。粉絲追求與明星之間的情感聯系,追求社群內部的情感聯系,這是可以理解的。”安徽大學經濟學院教師陳旸同時提醒,年輕人追星需謹記兩點:一是人與人之間的關系是復雜多樣的,粉絲群中的社交有局限性,生活中有更多東西值得年輕人去學習、探索和追求;二是粉絲線上消費時,請擦亮眼睛,不要上當受騙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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